培育并形成了党的三大优良作风

　　中国共产党历来十分注重作风建设，并在斗争实践中形成了许多的好的作风。延安整风在批判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的过程中，批判和否决了它们的恶劣作风。同时，强调了“党风”的建设，弘扬了党在历史上的好作风，培育了新的作风，并使之系统化，形成了以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为主体的优良作风。

　　延安整风始终贯穿的一条主线，是认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并把它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用之来认识中国革命的历史问题与现实问题，解决了党内最突出的矛盾并弥补了建党以来党的理论准备不足的缺陷。这是延安整风的一个重点，是延安整风着力解决的关键问题。反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的斗争，高扬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思想，突出地论证和阐明了理论联系实际的极端重要性。毛泽东反复强调这一思想，他给中共中央党校的校训是“实事求是”；1942年为纪念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的题词是“深入群众，不尚空谈”。在报告、讲话和文章中屡屡地阐发了这个思想。

　　整风运动中通过党的历史的回顾和反思，突出地鲜明地反映了两条思想路线所产生的根本不同的两种结果，把教条主义的危害和实事求是的正确清楚地揭示给全党，在全党产生了深刻的震撼。可以说，贯穿延安整风全过程的鲜明主题就是弘扬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路线。而延安整风的一个重大成果，就是把毛泽东倡导和坚持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确立为全党的思想路线和工作路线，在全党形成了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优良作风。

　　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的生命线，是党的性质、宗旨的表现，也是党走向兴旺发达的政治保证。党从成立起，就一直把解放全中国人民当作自己的一项政治任务，并在斗争中注意争取群众、团结群众并赢得群众的支持。但是，党内历次“左”倾错误特别是以王明为代表的第三次“左”倾错误，照搬照抄，在一些政策、方针和策略上，违背了群众的意愿，侵犯了群众利益；而其宗派主义的表现，隔离了党和群众的联系。错误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影响了党同人民群众的关系，极大地妨害了党的事业和中国革命。

　　延安整风在批判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的过程中，强调了党的群众路线。毛泽东在《整顿党的作风》的报告中，明确地把密切联系群众作为一个严肃的问题向全党提了出来，列为整风中在党内进行普遍教育的问题。

　　其后，毛泽东多次论述了密切联系群众的重要性。他指出：群众是中国共产党存在的必要条件和取得胜利的源泉：“我党没有人民，便等于鱼没有水，便没有生存的必要条件。”①党和人民的团结，是战胜艰难环境的无价之宝。“我们不要有一时一刻脱离群众。只要我们不脱离群众，我们就一定会胜利。”②毛泽东还指出，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本质特性。他说：“有无群众观点是我们同国民党的根本区别，群众观点是共产党员革命的出发点与归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想问题从群众出发就好办。……所有的共产党员要替人民着想。”③实事求是的过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党和人民群众联系的过程。主观主义背离国情，实际上就是背离了人民群众。在推动整风运动深入的过程中，在深入批判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的斗争中，中共中央进一步提升了群众路线对党的极端重要性，将之明确作为党的工作方针和领导方法。1943年3月16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讨论工作方针时提议：“方针要增加一条，我们的领导要联系群众。”“方法是要从下层总结经验，然后再加以指导，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或者说集中起来，坚持下去。”④中央采纳了这一提议。1943年6月1日，中共中央通过了由毛泽东起草的《关于领导方法的决定》，指出：主观主义者和官僚主义者不知道领导和群众相结合、一般和个别相结合的原则，极大地妨碍党的工作的发展。为了反对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的领导方法，必须广泛地深入地提倡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的领导方法。“在我党的一切实践工作中，凡属正确的领导，必须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就是说，将群众的意见(分散的无系统的意见)集中起来(经过研究，化为集中的系统的意见)，又到群众中去作宣传解释，化为群众的意见，使群众坚持下去，见之于行动，并在群众行动中考验这些意见是否正确。然后再从群众中集中起来，再到群众中坚持下去。如此无限循环，一次比一次地更正确、更生动、更丰富。”并强调指出：“斗争愈是艰苦，就愈是需要共产党人的领导和广大群众的要求密切地相结合，愈是需要共产党人的一般号召和个别指导密切地相结合”⑤。至此，党的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在全党确立。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进行延安整风的一个基本方法，是整风取得巨大成效的锐利武器，也是延安整风始终坚持的一个方针。在酝酿开展党内整风时，毛泽东就向中央政治局提议，要开展党内批评，他说：“要使中级以上的干部实行检查，干部巩固了党便巩固了。……对干部的错误要正面批评，不要姑息。我们党的组织原则是团结全党，但同时必须进行斗争，斗争是为了团结”⑥。中央接受了毛泽东的建议，在1941年7月1日发出的《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中，明确规定：要用自我批评的武器和加强学习的方法，来改造自己，使自己适合党和革命的需要。批评与自我批评，被确定为进行延安整风的基本方法。以后，在整风运动的每个发展阶段，中央都强调了运用批评特别是自我批评进行思想斗争的重要性。全党普遍整风展开后，毛泽东多次指出：“我党必须实行公开的自我批评，不怕家丑外扬，隐瞒是不能教育党员的。”⑦“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但作为领导者，对自己的批评是主要的。”⑧1943年4月13日，中央在《关于继续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第三号)中指出，整风是一个伟大的党的思想斗争，实行此种斗争的武器就是自我批评。有自由主义偏向的人不愿拿起这个武器，尤其是许多上级和高级干部害怕自我批评，这种现象必须在此次整风中着重地纠正过来。自我批评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不可缺少的武器，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方法论中最革命的最有生气的组成部分，是马克思主义政党进行两条战线斗争的最适用的方法，而在目前则是反对错误思想建立正确作风的最好方法⑨。

　　为了推动整风深入，彻底肃清党内的不正之风，中共中央又对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问题作出具体的规定：第一，加强自我批评。1943年6月6日，毛泽东在给彭德怀和新四军军部、山东分局、八路军一二九师、晋西北、重庆等地党组织的指示中，指出：在党风学习中，自我批评应更发展⑩。第二，扩大党内批评的自由和范围。1943年9月中央政治局会议期间，毛泽东提出：整风学习的目的是打碎两个宗派(教条宗派和经验宗派)，我们打碎的方法，是改造思想，以马列为武器，批判自己，批判别人。他说，书记处提议，在整风期间，凡参加学习者，人人有批评自由，对任何人、任何文件、任何问题都可以批评。……只有内力外力合作，整风才会有成效(11)。第三，允许和提倡党外的批评。“任何愿与我党合作的党外人员，对我党和我党党员及干部都有批评的权利。除破坏抗战团结者以外，一切善意批评，不论是文字的、口头的或其他方式的，党员及党组织都应虚心倾听。正确的批评，应加接受，即使其批评有不确当者，亦只可在其批评完毕，并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加以公平和善意的解释，绝对不可文过饰非，拒绝党外人员的批评，或曲解善意批评为攻击，而造成党外人员对党的过失缄口不言的现象。党外人员对于违犯政府法令或党的政策的党员及干部，除得向法庭或行政机关控诉外，并有权向各级党委控告，直到党的中央。”(12)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开展自我批评的典范。在四年多的整风运动中，毛泽东多次作过自我批评。1941年3月26日，他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项英、袁国平的错误，中央也要负责(13)。1943年3月16日，他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自我批评说：“我去年与许多部门工作同志很少接触，今年要多接触，要多接触才能有知识。”(14)1944年在薄一波的一个检讨材料上，毛泽东自我批评说：薄一波文内所说：“其中有些我还没有做到，我还要努力。”(15)当延安审干工作和“抢救运动”中出现反特扩大化的严重错误后，毛泽东主动承担责任，进行自我批评。他曾在陕甘宁边区行政学院、中央党校、党的七大及其他一些场合，多次向受到错误伤害的同志“脱帽鞠躬”，“赔礼道歉”。同时，毛泽东运用批评的武器，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进行了严厉的批判，正如薄一波所回忆：“毛主席对王明错误路线的批判是无情的，但不是‘无情斗争’，而是无情地揭露和分析错误的事实及其产生的根源，彻底地分清是非，以利全党同志从中正确地吸收教训。”(16)延安整风运动中，绝大多数中央领导人都作了自我批评，过去犯了错误的领导人多次作自我批评(王明最后也口是心非地作了检查)。同时，在中央领导层和高级干部中开展了积极的批评活动。广大党员和基层党组织也广泛地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普遍而言，批评是积极的，严肃的；自我批评是诚恳的，自觉的和深刻的。中央党校二部的总结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种情况：“真正进行了自我批评的有90%，其中一部分是很深刻的。有些同志大胆地彻底地揭发了自己在思想上、工作上、生活上的许多严重错误。例如，政治上动摇，要求退伍当老百姓，企图逃跑或自杀，严重的个人主义，贪污腐化，闹地位、争享受；对党的政策不研究，执行时犯错误，使工作遭受严重损失；不信任党的组织，不服从党的领导，漫骂党，缺乏群众观点，不相信群众，看不起群众，领导上主观主义，工作上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等。这些自我批评不是空洞的抽象的，而是有一定具体内容，其中有些反省是深刻的，分析了错误的原因及改正错误的方法，有些曾是长期对党隐瞒或从来不承认自己有错误的，也作了反省。”“由于用了脑子，进行了自我批评，大部分同学在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进步。例如，不坚定的现在坚定了，要求退伍的不再要求了；不安心学习的现在安心起来了，对党不满的现在满意了，半条心的人逐渐和党变成一条心了，思想意识比较好的现在进一步提高了。大部分同志不但思想方法上有了进步，而且党性也有了进步。”(17)这个思想斗争方法的广泛运用，就在全党形成了浓厚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氛围，形成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

　　在延安整风运动中形成的这些优良作风，党的七大进行了科学的总结。毛泽东在七大的政治报告《论联合政府》中，指出：“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中产生了新的工作作风，这主要的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作风以及自我批评的作风。”(18)党的三大优良作风的形成和运用，促进了党的建设。它使党的建设走上了正确的轨道，是党凝聚力量、增进团结、发挥战斗力的重要条件，是党争取人民、团结人民、赢得人民的重要条件。党的优良作风是党的生命，是党的力量和党的威望所在。党的三大优良作风的形成对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实现产生了重大的作用。

　　① 《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370页。

　　② 《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442页。

　　③ 《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1页。

　　④ 《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1页。

　　⑤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99、902页。

　　⑥ 《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285页。

　　⑦ 《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369页。

　　⑧ 《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18页。

　　⑨ 杨植霖：《延安整风五十周年——纪念延安整风五十周年文集》，党建读物出版社1995年版，第248页。

　　⑩ 《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444页。

　　(11) 参见杨植霖：《延安整风五十周年——纪念延安整风五十周年文集》，党建读物出版社1995年版，第268页。

　　(12) 《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97页。

　　(13) 参见《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285页。

　　(14) 《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1页。

　　(15) 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上卷，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367页。

　　(16) 薄一波：《七十年奋斗与思考》上卷，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377页。

　　(17) 《延安中央党校的整风学习》第2集，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版，第279—280页。

　　(18)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3—1094页。

延安整风与党的建设伟大工程/中国延安干部学院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12